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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4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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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辰刺史一年不曾見黎王,見人清瘦許多,但神采奕奕,春光滿面。

笑道:“殿下這是春風得意馬蹄疾,以為還要幾日才到,今日就到了。”

芷郁笑道:“玉衡,我是歸心似箭。”

君臣兩個挽手進城。

良卦向安和道:“師傅,咱們王爺又是以前的精神頭了。”安和無奈苦笑。

芷郁素來能把公私分得涇渭分明,即便是他鬧相思傷心欲絕的時候,也不妨礙公事,只是極其勞心熬神。現在一邊專心公務,一邊繼續時時刻刻想著她,恨不得即刻飛回他身邊。不過卻是意氣風發,樂此不疲。

他拿了她身上一條青絹子,夜裏摟在懷裏,想著兩人相逢情形,又甜又暖,又心疼。

寧辰處寧楚邊境之處,方圓不過幾十裏,並無特別之處,只是古書傳說地下有黑晶石。

芷郁派人在此挖掘已經有六年,雖然連黑晶石的碎屑也不曾見到,他仍舊不肯放棄。因為由寧楚入京師必須經過毓靈,是往來貿易的必經之所,他一直希望將崇德湖同冰鑒湖打通,那樣另辟蹊徑,由水運進京更快,也擺脫向任家不斷支付過路錢。

兩戶之間是堅硬的烏金巖,刨挖不得,只能藥湯溶解,黑晶石是配置的必須成分,只是已經絕跡百年。

雪薔在王宮度日如年,要日子過得快些就又是老辦法。現在正是春天采山貨的時候,她換上粗布衣服,戴上面紗到山上勞作。

芷郁心心念念盼著回去,一想到她一個人在家裏想他就心焦難耐。這邊交代妥當,日夜兼程的趕回青芷城去。

一進王宮就直奔她住的偏殿,進房見她穿著家常衣服,在床上睡著。他興沖沖一把騰空抱起,一路抱進清徽宮去。丫鬟們連忙掩了臥房們,靜靜退出去。

放到床上,他摟在懷裏親吻起來。

“你回來了。”

“我想死你了,恨不得馬上飛回來見你。”

她轉過身去,悵然道:“你都知道什麽了?”

“白粲的事我都知道了。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。”

“那你要怎麽對我?”

“都是我的錯。”他只說出這一句話。

雪薔輕輕哭泣道:“過去我是白粲的女兒配不上你,現在我連她的女兒也不是了,更加配不上你。又有了這一件,你想我留在身邊也是難了。”

他緊緊抱住她,道:“你不要多想,我只是怕我不在,他們又要鬧什麽。不放心你一個在宮裏,才不許人說出去你回來了。過幾日我就要人知道,你又回到我身邊了。”

“那你要多憂心。別人要怎樣說。”

“沒有你,我才最憂心。”

她哭得更傷心起來。他慌了,一個勁的安撫不下。

她回身撲進他懷裏,眼裏掛滿淚水,看得他心碎不止。

“芷郁,我不要回瓊臺,我哪裏也不去了。你把我藏起來好了,那樣就不會有人逼你離開我了。”

“傻丫頭,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。我要你名正言順的和我在一起,誰也不要再想把我和你分開。你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是怎麽過的?我再也不要過那種日子。”

雪薔平靜道:“有人說皇上沒有答應你和她的婚事,你大病了一場。”

他摟得更緊,慌亂道:“我是病的不輕,是想你想的。絕不是因為那幢婚事。”

“也就是說,是你要皇上賜婚的,如果皇上答應了,她現在就已經是你的妻子,你就是她的夫君了。”話音無限悵然。

“我不是真心的,是緩兵之計,為了毓靈的盟約,不得如此。皇上不會答應的,他最忌憚皇後的親信。尤其我放出消息去,她有朝一日會母儀天下,皇上更不會答應的。”

聽到這裏,雪薔身子微微顫抖,心好像掉進冰窟窿裏。

“你怎麽了,你相信我。”

“是真的,她會母儀天下,白粲說過。不是假的。你一定要娶她了。否則,你就作不成了。”

“那些讖語怎麽可信?”

“是真的。雖然他不是我父親,雖然他不是好人,作惡多端,但是他這個人平生絕不說沒有把握的話。他認準的事是不會有錯的。”

“你不要信他,他這輩子諸事做絕。”

雪薔滿眼含淚望著他道:“我知道,我出身低微,作不了你的妻子。我絕不會妨礙你。有朝一日你娶了任素節,或者是別人,我就離開,絕不妨礙你。可是你能不能答應我,在這之前,你只和我在一起,不要再有別人。”

“你這是什麽話啊,我好不容易找到你,你又說要走。不管將來怎樣,我都不會要你走。我就是關住你,看住你,也絕不要你走。再也沒有女人比你高貴,比你更動我的心。”

“我生來就和這薔薇花為伴,其實她是荼蘼。這花的寓意不好。”

“誰說的,開到荼靡花了事。正是所有花都謝了,卻只有你笑到最後。其實是最大的吉兆,反倒被人曲解了。”

她滿眼淚水,哭得梨花帶雨,看得他心疼不已。他輕輕的吻她的眼睛,又去吻嘴唇。她伸出兩只綿軟無力的胳膊,緊緊抱住。兩人口齒交纏,忘情深吻,吻了許久再也喘不上氣來才分開,呼呼吐著氣,迷離的兩雙眼眸深情凝望。

只看了片刻,他又迷醉的吻上去。她伸出一雙柔荑嫩手,輕輕為他拔去束發簪子,褪去冠,寬衣相就。這些她曾經為他做過無數次,現今是那樣要他珍愛欣喜。

兩人解衣相抱,無限纏綿綢繆。一番過後,雲收雨歇,兩人緊緊抱在一起,讓他吻了一會兒,她抽出身子癱軟在他懷裏。

“寶貝,離開我的日子你在做什麽?”

“我去過冰玉峰采雪蓮,去過深水澤挖藕,去玄黓山采玄信花。我不知道,為什麽到每個地方都那樣冷。反正也無關緊要,你不在跟前,怎麽樣都是冷。”

“你去那樣艱辛偏僻的地方,要我怎麽找你。這樣自苦。”拉過一只手,心疼吻起來。

“我一直想你,想你想的快死了。我要去最苦最累的地方,每一天都累得要死,不管多冷,倒在床上就能睡著。就會想你少一點。我讓玄蛇咬了,不過我想就是死了也便省心了。不過沒有中毒。”她淡淡的說著,沒有哭。

他卻要哭,把頭埋在她頸窩裏。

她伸手摸著他消瘦清臒的臉,心疼死了。

“你怎麽瘦了這麽多。”

他道:“你說呢?”吻了她一下道:“你走這些日子,我不管做什麽都要想你。”

“你知道嗎?我當時多想見你,他們說你要殺我,我一點都不怕,我怎麽一點都不怕。我不想要你以為我騙了你,不想你傷心一輩子。我在外面想著,你惱恨我,一定要找別的女人,想著我就想死。可是我想,如果你沒有那樣在乎我,你又喜歡上別的女人,那樣你就不會痛苦了。只要你不會受苦,我就什麽都不在乎了。要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,我寧可你喜歡上別人,只要你快樂,不要因為我痛苦。”

“傻丫頭,我怎麽會喜歡別人?沒有人可以取代你。”

雪薔頓了頓,然後落寞的道:“她們都告訴我了,我走以後你已經找過別的女人了。”

“不要聽人胡說,我從來沒有找過別的女人!”

“你不用瞞我,我都知道,我並沒有怪你。”

芷郁真的急了,道:“到底是誰在造謠。我若做過對不起你的事,要我不得好死。”

“不許胡說。我不要你死,你死我也不活了。”

“我是認真的。我確實到一個樂女房裏去過,那時候想你想得狠了。我知道沒有人能代替你,可是哪怕能有一時半刻,要我恍惚以為你還在我身邊。”

他只說到去過女孩房裏,她心裏騰的一股火冒起來。其實根本沒有人有膽量告訴她黎王找過別人,那些話都是她編了誆他的,沒曾想真的誆出來。

“你是說,你和她已經什麽都做了。”話沒說完忍不住嗚嗚大哭起來。

“我沒有,我真的沒有,我只是要她親了幾下就走了,和你一點相似也沒有。”

“你騙我,都到了床上,你會什麽都沒有。我難道會不知道你,你……”

說不下去,轉過身,蒙上被子嗚嗚的大哭。

芷郁真的無計可施,他遇到今生最大的難題。一邊安撫,一邊把來龍去脈解釋給她聽,雖然知道她不會信,但是他努力要她信。不知道哪個千刀萬剮的奴才敢把這件事告訴她,日後一定要查實,就是安和,他也能把他千刀萬剮了才解氣。

過後他明白,自己枉開疆拓土、勾心鬥角這些年,對付女人卻是沒有經驗,今天的事簡直是傻子,就應該矢口否認,什麽都不承認。

安撫了半天,雪薔哭道:“你還親了她,還要她親你。”又嗚嗚起來。

“只是貼了下嘴唇,沒有別的。”

她騰的轉過身,撲到他身上,朝他臉上亂親起來,昭示這是她一個人的特權。

“不許別的人親你,你竟被別人親過了。”

“好了好了,以後只有你能親我。”

又安撫了好一陣,雪薔才不鬧了。兩人又纏綿百轉,繾綣恩愛起來。

他就是不舍得放下那朵白嬌花。越看越愛,越愛越止不住。

帳子難得停下,不多久又搖起來,已不知又過了多久,他總算有暫告一段的意思。

剛被他濡潤過,說話的聲音都是軟若無骨,嬌滴滴。

“夠了嗎?”

“還不夠。我還想要。”

“帶我去湯池洗洗,到那裏你再……”

他起身要抱她出去,一朵如冰似玉,冰清玉潔的白嬌花在眼前。讓他過了好幾次身子,嬌軟無力,半睜著眼睛,飄忽迷離,嘴角微微笑著,含情脈脈的看著他。望之千嬌百媚,媚態橫生。他又把持不住,抱住又癲狂了一會兒,才抱著去沐浴。

浴室裏霧氣繚繞,池水上開著一朵並蒂白荷花,相擁相吻。

她長長的頭發飄在水面,好像華亮的綢緞,輕輕飄蕩。冰肌玉骨,秋水為眸,如冰似玉的身子好似出水白荷花苞。一雙眼睛明澈又迷離,看得他心醉神癡。

“你好美,我愛死了。怎麽可以這樣美。”

她眉黛微蹙,吐氣如蘭,軟若無骨攤靠在他身上。

“芷郁,不要這樣,會把你的身子弄壞的。”

“我自由分寸,小家夥,為什麽我要多少,你都可以給我。”

“我給不了,我真的受不住了。”

“乖,我知道你還餘勇可賈,不用怕掏空了我。我要你。”

兩人沐浴出來,才總算安安靜靜睡下來。睡了好一會兒,她先醒過來,支著頭靜靜的看他睡著的樣子。他是那麽俊,那麽美,那麽要她喜歡。她愛死了他。她低頭輕輕的吻他的眉毛,吻他的眼睛,吻他的嘴唇……她就是想吻他。他醒過來,兩人又緊緊抱住。抱了一會兒,深情相望。

他道:“知我者謂我心憂,不知我者謂我何求?”

她道: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;但為君故,沈吟至今。”

“我想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你,直到地老天荒。”

她輕輕撫摸著他的臉,疼惜的吻了一下。

“那天我是不是犯瘋。”

“今天是犯狂,那天是瘋了。我也瘋了,我們都瘋了。”她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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